— 您第一次是什么时候来到莫斯科?
— 是在1979年。是过来训练俄语水平。我的大学同学大部分选择是法语或者西班牙语,但我想有一些特别。于是我选择了俄语和汉语。大学毕业后在英国文化学会的资助下进行了对俄语的学习研究,在俄罗斯很好地度过了一年,并实践了俄语也了解了俄罗斯文化。我在中国也生活过,那是之后。
回到伦敦后,开始找工作。但没人对我这种会说俄语的人感兴趣。冷战已经上升到了最高点。那时,为了勉强度日,我当起了出租车司机。但在1987年,我在莫斯科找到了工作,是在《彩虹》报社。我用英语翻译了苏联侦探和一些悬疑文学作品。他们为我提供了住房。
之后我创建了自己的公司IntoRussia Ltd,我们帮助企业家建立联系,印制宣传册,写剧本,制作电影,制作广告材料。但是公司并不大,资源也不足。俄罗斯现在的经济不是很稳定,那是更不好。总之,我全部都放弃了并回到了伦敦。在大学研究俄罗斯文学,获得了硕士学位。之后在北京工作了几年。于2006年又重新回到了莫斯科。成为了有关不动产杂志的主编,之后成为PassportMagazine的主编。
—Moscow Expat Life杂志是如何出现的?
—Passport Magazine是一个针对外国人的杂志。几年前它出现了一些问题,它因为财政问题倒闭了。关于外国人在俄罗斯的生活的英文版杂志的利基是免费的。我投靠了英国企业家金瓦德杜普,他在俄罗斯的生意非常成功。我与金认识很久了,我们当时甚至决定开办另一个杂志,但是时机不太适合。两年前我们又重新走到了一起,我们在合适的时间及合适的地点相见,并一同开办了Moscow Expat Life。Passport 的一些想法改变了新的出版。重点放在了外国人在俄罗斯的生活上,使得更好地了解他们的问题及兴趣。
— 最近在俄罗斯外国人的生活有什么变化?
— 在乌克兰问题发生以前,俄罗斯在走向西方,并且与西方的差别越来越小。很多外国人甚至对此产生了抱怨。现在来这的都是不同的人。90年的俄罗斯吸引了一些人就像牛仔,他们都会去冒险。现在来莫斯科的人在国外都有很好的工作。很多外国人来这里是因为外国公司派遣或者受到俄罗斯人的邀请。之前就是这样,但是现在就有些特别:现在来莫斯科的都是高技能专家,高管,没有爱冒险的人。俄罗斯只是为他们安排工作,并给他们良好的待遇。仍然可以这么认为,这里的条件是特别的。以前来莫斯科的不仅仅是为了钱与事业。
现在来莫斯科的都是高技能专家,高管,没有爱冒险的人。
— 您也在寻找一些冒险的事情?
— 当然!这不,在画墙上,我在90年代写的:排队买肉。那时没有肉,我还记得,我甚至连糖都买不到。还有马肉,鲱鱼罐。但这就是冒险,我很喜欢!我喜欢音乐,结实了很多音乐家,与他们交流,并沉浸在了文化的生活中。
— 您直到现在还与那些艺人保持联系吗?
— 是的,直到现在。但是现在的俄罗斯人想的最多的就是钱。心理学的治疗也是为了钱。这种想法俄罗斯人与德国人,法国人没什么区别。热情浪漫的时代已经过去了。物质已经胜过了一切。但是俄罗斯不是西方,这里所有的东西都可以在一个月内改变。
— 现在您已经没有冒险的想法了?
— 近十年只是杂志的主编。开始是在不动产杂志:我创立并领导了由ImpressMedia出版的CRE Russia杂志。然后是在英文杂志Passport。现在就是在MoscowExpatLife。我们帮助我们的读者更好地了解在俄罗斯的生活,而不是在西方或者东方。这儿的人很特别,斯拉夫文化。很少有人真正地了解。
— 斯拉夫人有什么不同?
—这里的友谊不像在西方。友谊可以维持很久,甚至好几年,有时是一辈子。这里的生意在某种意义上是氏族式的。商业伙伴通常都是亲戚朋友。广告在这里几乎不起作用,公共关系的小册子基本上可以扔进垃圾桶里了。据说,俄罗斯人都是闷闷不乐,不苟言笑的。但是我为什么必须要愉快?他们都很惊讶。俄罗斯人是诚实的。他们本来就不经营自己的公共关系,这对于俄罗斯人来说是个完全另类的文化现象。
这里的友谊不像在西方。友谊可以维持很久,甚至好几年,有时是一辈子
— 您能估算出在莫斯科外国人的数量吗?
—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。因为统计数据是有差别的,它们不知道哪些领域与外国人有关。根据一些估算,大约有50万来自于西欧,美国,加拿大,澳大利亚,新西兰的专家。他们中有10万人是高管。有些人认为外国人总共就50万人,也有些人认为是10万。在莫斯科肯定超过半数了。在圣彼得堡也不少。在其他城市就少一些。离莫斯科越远就越少。
— 在俄罗斯的哪个经济领域外国人最多?
— 在俄罗斯所有拥有反映俄罗斯经济结构的工业及其分部的大型城市。很多是在石油领域,很多也在银行部门,IT领域,公关公司及公关酒店公司。还有一些在教育系统。那里的人数比在银行的多,但是收入没有银行多。外国人在俄罗斯经济中扮演着显著的角色:大量的资金流动都要通过他们所工作的公司。
外国人在俄罗斯经济中扮演着显著的角色:大量的资金流动都要通过他们所工作的公司。
— 这些外国人都来自哪些国家?
— 大部分来自不遥远的西方。很多也来自东欧,特别是波兰:大约有5万人在莫斯科与圣彼得堡。从狭义意义上讲,他们并不是外国人,他们就生活在俄罗斯。很多来自西欧国家,有德国,英国。英国人大概有五千人。德国人较多,他们不是几十万就是几万。
— 您观察到在莫斯科外国人的生活有什么趋势?
— 数量明显减少。我认为,在莫斯科的外国人在十年内最少会减少三分之一。这很正常。这里不需要几百万的外国人。很多是因为危机才离开,俄罗斯已经没钱给那些外国人支付工资了。这些钱可以雇佣2到3个已经开始获得必要职能的当地员工。现在俄罗斯人获得了经验,对替代外国人的职位已经足够了。当然,很多大型外国企业的关键职位还是留给了外国人,但是俄罗斯人替代他们的趋势,我认为,是会继续维持的。
我认为,在莫斯科的外国人在十年内最少会减少三分之一。这很正常。这里不需要几百万的外国人。
— 你们的读者会不会抱怨莫斯科不能像他们在家一样满足他们的要求?
— 如果现在有人过来,公司会保障住房,医疗服务。外国人可以获得西方服务完整的保障。当然,我首先说的是高管和精英专家。然而也有老师,医生。
— 外国人在俄罗斯会待很久吗?
— 通常合同会签3-5年。外国人注重很好地在俄罗斯展示自己。通常,俄罗斯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国外的第一个地方,而只是职业的一步。工作,然后离开。这里有很大的不确定性,所以人们常常会离开。他们对接受已经解决过问题的新解决方案感到疲倦,因为情况又变了。但有一些人一直待了很久。
— 对外国人来说,在俄罗斯开展生意难吗?
— 在90年代要简单些。现在也可以。主要的是需要遵守生活及工作国家的法律。
— 我们说了这么关于工作的事。关于休息呢?您的休闲怎么样?
— 我有一栋乡间别墅。带花园的。花园我没有收拾,我决定让我的花园回到原生态。这对邻居来说是有些可怕。
— 俄罗斯的冬天会让你觉得不舒服吗?
— 俄罗斯的冬天非常好。气候很冷,但是冬天就应该冷,否则就不是冬天。即使气候改变了,冬天也不会提前改变。俄罗斯的冬天与伦敦的非常像。然而夏天很热,我还记得,就像烧炭。还有一个我的图画—人们坐在国民经济展会里,他们抽着烟,且烟雾遮盖了他们
— 您去不去有外国人的俱乐部?
— 去,但是都是为工作。以前并不想,只是想与俄罗斯人交流,了解俄罗斯。现在明白:俱乐部是一个有趣且有益的地方,因为人们都有不同的背景,都来自不同的国家,共同分享经验。这样的交流帮助我们了解我们周围都发生了什么。这对于商业是非常重要的。